Saturday, May 9

在门那边

小吃店的老板娘抬起头来,嘿,你来啦。夜深了,小吃店尽是疲倦的出租车司机,懒散的失去方向的夜晚。

这是我第100零几次在这个钟点来这家小吃店了,转过街角,是医院,医院里有曾经如兄妹般的朋友,但我们很多年未见也未以任何形式交谈过,我给自己找的借口是:“我们长大了,记忆,就让它仅仅是记忆”,时间有情,无情的是我们自己。

公车站上有无家可归的人抱着头卷缩在凳子上,他背后是高高的工程吊车,正在建筑比现在更高更漂亮的楼房。大排量摩托车的声音从一公里之外传过来,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,在无人的夜晚巡逻这城市。一群喝醉的生意人或者公务员,从豪华酒店的KTV出来,东倒西歪的告别;他们周围是某个儿子或女儿的母亲,走过去说:“老板,擦皮鞋不?”

我和仔仔曾经从小吃店的对面骑自行车狂飙,冲下江边,那是二00一年的暑假,三百米的斜坡,坡角是江边的台球桌,5角一盘,我总是输给仔仔,整个青春期的桌球台上,我总是输给仔仔。而如今,我回来看到的是斜坡的道路已经被豪华酒店封堵,我又输给仔仔了。目睹物是人非景象的人,总带着失败的气息。我明白仔仔为什么不愿意回来这个城市,一次也不,他不想证明现在的我们,是多么孤独和无聊。

现在是二00九年的春天或者夏天,星期六,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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